看着他转身离去,薛紫夜忽然间惴惴地开口:“明介?”
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
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。
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。
“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,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。妙风来不及多想,急速在中途变招,一手将她一把拉开,抢身前去,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!!”
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!
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
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
但,即使他从未放松过对霍展白的精神压制,雪地上那个僵硬的人形却忽然动了一下!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妙风眼神微微一变: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,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?!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旋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,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,沉默了片刻,开口: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,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,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。
“教王沉吟不语,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,不由暗自心惊: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,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……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,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。!
霍展白眼色变了变——谁下的手,居然连薛紫夜都无法治疗?!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
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!
这,就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?。
“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,无喜无怒:“病人不该乱跑。”。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他低声冷笑,手腕一震,沥血剑从剑柄到剑尖一阵颤动,剑上的血化为细细一线横里甩出。雪亮的剑锋重新露了出来,在冰上奕奕生辉。!
“能……能治!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,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。
“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,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,飞落到了梅树上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!
杀手浅笑,眼神却冰冷:“只差一点,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。”。
血流满了剑锋,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,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,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。
“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,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,“你逗留得太久了,医生。”。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……
只是在做梦——如果梦境也可以杀人的话。这个全身是伤泡在药汤里的人,全身在微微发抖,脸上的表情仿佛有无数话要说,却被扼住了咽喉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。
“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“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。
“明介,好一些了吗?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!
“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……”
“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。
薛紫夜蹙起了眉头,蓦然抽回了手。。
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!
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