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去看看他吗?那么,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,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,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
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,举止利落,毫不犹豫——立下了这样的大功,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,这个鼎剑阁、这个中原武林,才算是落入了囊中。。
霍展白释然,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。
“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!”
“你说什么?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,拼命压低了声音,语音却不停颤抖,“你刚才说什么?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,是教王做的?!”。
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,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,痛得全身颤抖。!
薛紫夜不出声地倒抽一口冷气——她行医十多年,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诡异情形。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,居然能这样神出鬼没?
凝神看去,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,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,喘着粗气,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,霍展白坐在窗下,双手满是血痕,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。
“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!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旋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,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,摔落雪地。。
“那一瞬间,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,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,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,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!
他身形一转,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。妙火也是呵呵一笑,手指一搓,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,他翻身掠上蛇背,远去。!
“……葛生蒙棘,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?独旦!
“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!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“妙水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,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。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,她掩口笑了起来,转身向妙风:“哎呀,妙风使,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?这一下,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。”。
——这里,就是这里。。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!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。
“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!
不到片刻,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,动了动手指。。
“刷!”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,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,以指为剑,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、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!。
“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……
天亮得很慢,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她甚至比他自己更熟悉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:他背后有数条长长的疤,干脆利落地划过整个背部,仿佛翅膀被“刷”的一声斩断留下的痕迹。那,还是她三年前的杰作——在他拿着七叶明芝从南疆穿过中原来到药师谷的时候,她从他背部挖出了足足一茶杯的毒砂。。
她低头走进了大殿,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。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。
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!”妙风忙解开大氅,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,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。
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。
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!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