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
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!”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!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
“是!”大家惴惴地低头,退去。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“在下听闻薛谷主性格清幽,必以此为凭方可入谷看诊,”他一直面带微笑,言辞也十分有礼,“是故在下一路尾随霜红姑娘,将这些回天令都收了来。”。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。
旋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“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!
薛紫夜一时语塞。!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“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!
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。
“你总是来晚……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在半癫狂的状态下,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,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。那样的话,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。。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。
“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。
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“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想撑起身追上去,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,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!
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,无声无息透入土地,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。
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“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,她微微打了个哆嗦。。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……
“就为那个女人,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,拔起了剑。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
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。
只是睡了一觉,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“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“熟门熟路,他带着雪鹞,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薛紫夜被他刺中痛处,大怒,随手将手上的医书砸了过去,连忙又收手:“对……在这本《灵枢》上!我刚看到——”!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……”
“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。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妙风无言。!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