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？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，抬起了手，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，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，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就是这个！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刚才的激斗中，他是什么时候把珠子藏入身后的树上的？秋水她、她……就等着这个去救沫儿的命！不能死在这里……绝不能死在这里。

    总好过，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
    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，咬牙切齿：“是那个女人，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，为抗寒毒，历经二十年，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，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，柔和汹涌，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，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，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！！”

    霜红轻轻开口：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：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，要我告诉你，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

    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！

    杀气一波波地逼来，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

    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

    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
    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，依然带着淡笑，“恭喜。”。

    旋他想说什么，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：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，眼神悲哀而平静。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！

    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

    “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，看得出神，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！

    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
    “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，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，缓缓侧过头去。！

    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，一片一片地浮现：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眼眸沉了沉，闪过凌厉的杀意。。

    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“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！

    如果说，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，那么，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
    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，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刻，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，身体里被她用碧灵丹暂时压下去的毒性似乎霍然抬头，那种天下无比的剧毒让她浑身颤抖。。

    然而抬起头，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……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
    “小晶，这么急干什么？”霜红怕惊动了病人，回头低叱，“站门外去说话！”

    “冻硬了，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，又扔过来一个酒囊，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，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，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，他全身一下子冰冷，再也无法支持，双膝一软，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，以手掩面，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然而，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
    那样的刺痛，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，伸出双臂接过，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，久无人居住，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，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他霍然抬起了眼睛，望定了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