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怀……这个名字,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
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
那种压迫力,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!。
瞳却抽回了手,笑:“如有诚意,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?”。
“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!”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!
“不许杀他!”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,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。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。
“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!
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。
旋庭前梅花如雪,初春的风依然料峭。。
“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!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!
不成功,便成仁。
“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!
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,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。
“今晚,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,缓缓梳着头发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幽幽道,“前两天,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,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,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。。
“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。
凝神看去,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,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,喘着粗气,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。
“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!
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“他悄无声息地跃下了床,开始翻检这一间病室。不需要拉开帘子,也不需要点灯,他在黑暗中如豹子一样敏捷,不出一刻钟就在屏风后的紫檀木架上找到了自己的佩剑。剑名沥血,斩杀过无数诸侯豪杰的头颅,在黑暗里隐隐浮出黯淡的血光来。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……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
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“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可是,就算是这样……又有什么用呢?。
“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?”瞳冷笑着,横过剑来,吹走上面的血珠,“愚蠢。”!
“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坐在黑暗里,侧头倾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,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微微发抖。过了整整一天,他的声音已经嘶哑,反抗也逐步地微弱下去。。
乌里雅苏台。。
雪怀……这个名字,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!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