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，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！

    刚刚是立春，江南寒意依旧，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。

    “八弟，你——”卫风行大吃一惊，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。。

    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。

    “她冷笑起来，讥讽：“也好！瞳吩咐了，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，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，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，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！”！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。

    每一个字落下，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，割得他体无完肤。！

    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

    簪被别在信封上，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：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，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，若有所思，“其实，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，你觉得幸福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，否则……！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
    旋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，一拳砸在雪地上，低哑地呼号着，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，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，狂潮一样交替，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！

    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，假戏真做的他，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！

    “竟敢这样对我说话！”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来，狂怒，几乎要将他立毙杖下，“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，你却是这样要挟我？你们这群狼崽子！”

    “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！

    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，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那一瞬间，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，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
    瞳有些迟疑地望着她，并没有立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。他只是握紧了那颗珠子，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表情——。

    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！

    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，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，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，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，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，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，一闪即没——。

    ——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，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。是她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！

    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，如今金山堆在面前，不由得怦然心动，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。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，吓了一跳，连忙迎上来：“七公子！原来是你？怎生弄成这副模样？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，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……

    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，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，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

    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绿荫依旧葱茏，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。

    十二名昆仑奴将背负的大箱放下，整整齐齐的二十四箱黄金，在谷口的白雪中铺满。！

    “飞翩？前一轮袭击里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！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，忽转严肃，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你醒了？”乐曲随即中止，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
    “这里没有什么观音。”女子拉下了脸，冷冷道，立刻想把门关上，“佛堂已毁，诸神皆灭，公子是找错地方了。”！

    她微笑着望着他：“霍七公子，不知你心底的执念，何时能勘破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