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，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。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

    教王眼里浮出冷笑：“难道，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！”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哟，醒了呀？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，凑近，“快吃药吧！”！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
    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
    作为药师谷主，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——《药师秘藏》上说：天下十大剧毒中，鹤顶红、孔雀胆、墨蛛汁、腐肉膏、彩虹菌、碧蚕卵、蝮蛇涎、番木鳖、白薯芽九种，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，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。。

    “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，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！

    “教王，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，恭声提醒，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，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
    旋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后堂里叮的一声，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！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

    ““胡说！”一搭脉搏，她不由惊怒交集，“你旧伤没好，怎么又新受了伤？快过来让我看看！”！

    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。

    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，也不躲，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，低哼了一声，却没有动一分。。

    这个姓廖的女子，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！！

    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，“风，我不明白，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，却甘愿做教王的狗？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。

    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，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！。

    “急怒交加之下，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，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，踉跄着冲了过去，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，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，旋即瘫软在地。！

    他紧抿着唇，没有回答，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拒绝呢？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，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？……

    “好。”黑夜里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，断然说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雪怀……十四岁那年我们在冰河上望着北极星，许下一个愿望，要一起穿越雪原，去极北之地看那梦幻一样的光芒。

    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。

    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，还没进去，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，对他摆了摆手。。

    “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的肩背蓦然一震，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。

    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！

    “对一般人来说，龙血珠毫无用处，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，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，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，辅以术法修行，便能窥得天道；但若见血，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，可谓万年难求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好，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一睁开眼，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！

    她微微颤抖着，将身体缩紧，向着他怀里蜷缩，仿佛一只怕冷的猫。沉睡中，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和依赖，仿佛寻求温暖和安慰一样地一直靠过来。他不敢动，只任她将头靠上他的胸口，蹭了蹭，然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继续睡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