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你叫她姐姐是吗？我让你回来，你却还想追她—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他想说什么，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：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！”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！

    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，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，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，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

    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

    风更急，雪更大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……”他喃喃重复着，呼吸渐渐急促。。

    “顿了顿，他补充：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，都被杀了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。

    旋“不！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，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，微笑了起来，眼神明亮而坚定，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，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，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！

    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！

    “滚！等看清楚了，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，根本是不能看的！

    “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！

    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，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低下头，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，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
    “是！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，便膝行告退。。

    “呵，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，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，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，叹了口气，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那里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，脚印旁，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。

    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！

    “你这样可不行哪，”出神的刹那，一只手忽然按上了他胸口的绷带，薛紫夜担忧地望着他，“你的内息和情绪开始无法协调了，这样下去很容易走岔。我先用银针替你封住，以防……”。

    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，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，然而他一声不吭。。

    ““嘎——”一个白影飞来，尖叫着落到了雪地上，爪子一刨，准确地抓出了一片衣角，用力往外扯，雪扑簌簌地落下，露出了一个僵卧在地的人来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没事了，”他笑着，低下头，“我不是没有死吗？不要难过。”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

    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。

    春暖花开的时候，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依然只是微笑，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：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，阻止他再次雪遁，冷冷开口道，“谁的命令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，你答应做我的奴隶；为了证明你的忠诚，你听从我吩咐，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，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，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我不要这个！”终于，他脱口大呼出来，声音绝望而凄厉，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！”。

    她笑了起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放心，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，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：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，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，可真让人惊奇啊！那个薛谷主，难道有什么魔力吗？”！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