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
    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然而她坐在窗下，回忆着梦境，却泛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。她不知道霍展白如今是否到了临安，沫儿是否得救，她甚至有一种感觉：她永远也见不到他了。。

    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
    ““哟，还能动啊？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，“看脸色，已经快撑不住了吧？”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
    鼎剑阁八剑，八年后重新聚首，直捣魔宫最深处！！

    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，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，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！

    “咔啦”一声，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，妙风在轿前躬身，面容沉静。。

    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是她？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？！。

    旋啊……终于，再也没有她的事了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……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术？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！

    妙水吃惊地看着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薛谷主，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？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！”

    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！

    不知是否幻觉，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
    “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，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冰层在一瞬间裂开，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完全不知道，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愣住——沐春风之术会从内而外地改变人的气质和性格，让修习者变得圆融宁和，心无杂念，那种微笑，也就是这样由内而外自然流露出来的。而从一开始看到妙风起，她就知道他十多年来修习精深，已然将本身气质与内息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了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
    “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，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，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，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，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——薛紫夜一时得了闲，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，忽然间又觉得恍惚。！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。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
    “一直到很久以后，他才知道：。

    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……

    他望向薛紫夜，眼睛隐隐转为紫色，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：“已经没了……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，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然而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，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
    “也真是可笑，在昨夜的某个瞬间，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，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——然而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葛生蒙棘，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？独旦！！

    “西出阳关，朔风割面，乱雪纷飞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，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，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就是这个！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刚才的激斗中，他是什么时候把珠子藏入身后的树上的？秋水她、她……就等着这个去救沫儿的命！不能死在这里……绝不能死在这里。！

    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