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，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。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。瞳微微笑了笑，眼睛转成了琉璃色：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

    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，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
    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。

    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！”

    “呵，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，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，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不知为何，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！

    “是！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，便膝行告退。

    呼啸的狂风里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，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

    不知是否幻觉，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活到了现在，一定比世上所有男子都好看吧？！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旋转身过来时，第二、第三人又结伴抵达，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，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，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，动弹不得。随后，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。。

    “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！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！

    最好的医生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，那么，她终是有救了？！

    “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，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，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
    “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，哇哇地大哭。。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，妙水霍然转身，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：“一起走！”。

    “喃絮叨，“谷主还要回来看书啊……那些书，你在十八岁时候不就能倒背如流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！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
    她说想救他——可是，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，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，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……

    永不相逢！

    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，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，然而为了某种考虑，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，只要一旦发动，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，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！

    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，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
    “不是假的。是我，真的是我，”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，“我回来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，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，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。。

    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，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！

    “雪怀死在瞬间，犹自能面带微笑；而明介，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水在一侧望着，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？瞳已然不再反抗，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，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！。

    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！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