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
不对!完全不对!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!”
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难道……是他?!
“谷主!”忽然间,外面一阵慌乱,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,一路摇手。
地上的雪被剑气激得纷纷扬起,挡住了两人的视线。那样相击的力道,让瞳已然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,他眼里盛放的妖异光芒瞬间收敛,向后飞出去三丈多远,破碎的胸口里一股血砰然涌出,在雪地里绽放了大朵的红花,身子随即不动。
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“什么?”所有人都勒马,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,齐齐跳下马背。!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
旋“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,被幽禁,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!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!
“是的,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,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,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,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,“你很意外?”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!
然而,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,否则,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,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,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!。
“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。
薛紫夜却只是轻轻摇头,将手搭在桶里人的额头上。。
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!
是谁?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,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。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,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,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,手足一软,根本无法站立。。
“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他垂下眼睛,掩饰着里面的冷笑,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。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。
那声称呼,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,应该称其前辈;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,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?。
“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。
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,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,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……
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,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,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,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,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,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,将她笼罩。
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连瞳这样的人,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“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,全身筋脉走岔,剧痛无比,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。
“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。
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,扔回给了绿儿,回顾妙风,声音忽然低了一低,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!
“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……”
““如果我拒绝呢?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。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。
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!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