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
    “等下看诊之时，站在我身侧。”教王侧头，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，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，“我现在只相信你了，风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她……她……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！”顿了许久，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，脸色渐渐苍白，“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，所以冒昧动手。请教王见谅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！”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
    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，开膛破肚，惨不忍睹。！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安心——

    “出了大事。”教徒低下头去，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，“日圣女……和瞳公子叛变！”

    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，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：二十多年后，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，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；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，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，是村里的坟场。！

    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旋“是武林中人吧。”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，有些神往，“都带着剑哪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！

    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，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，飞抵药师谷。！

    剑插入冰层，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，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

    “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，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！

    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
    “她惊骇地看着：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境地，还有这样强烈的下意识反击？这个人……是不是接受过某种极严酷的训练，才养成了这样即便是失去神志，也要格杀一切靠近身边之人的习惯？。

    “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。”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，掩上了门，“她如今很幸福。”。

    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暗自一惊，连忙将心神收束，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他就看到那双已经“死亡”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，女子脸色一变，刀锋回转，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“他倒过剑锋，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，看着他，“现在没事了，明介。”。

    “四季分明的谷里，一切都很宁静。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，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——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，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。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……

    妙风停下了脚步，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，“妙水使？”

    那样漆黑的雪狱里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，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，形如鬼魅。

    大惊之下，瞳运起内息，想强行冲破穴道，然而重伤如此，又怎能奏效？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，却无法移动丝毫。。

    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得了准许，他方才敢抬头，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，忽然忍不住色变。。

    他和她，谁都不能放过谁。！

    “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，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
    连着六七剑没有碰到对方的衣角，绿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，提剑喘息：这个人……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过重伤？怎么一醒来动作就那么敏捷？！

    她僵在那里，觉得寒冷彻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