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
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
话音未落,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。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。
“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!”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!
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
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。
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快、快带我……”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,顿足站起。。
旋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!
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!
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
“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!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“真是活该啊!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!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“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“霍展白?”看到来人,瞳低低脱口惊呼,“又是你?”。
““等下看诊之时,站在我身侧。”教王侧头,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,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,“我现在只相信你了,风。”!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,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,绝不手软!可是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,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。
“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“你听,这是什么声音?”侧头倾听着风雪里的某种声音,她喃喃,霍然转身,一指,“在那里!”……
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,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,神态慎重,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,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,令他们一一品尝,鉴定是否有毒。
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“雅弥迟疑了一下: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,就算易筋成功,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““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。”她轻声道,“今天一早,又犯病了……”。
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!
“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……”
“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。
“怕了吧?”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,她笑得越发开心。。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!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