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“啊……”不知为何,她脱口低低叫了一声,感觉到一种压迫力袭来。
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,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,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,“毒已然拔去,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,不出三天,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。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,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,手腕一翻,抵住腹部。!”
两人足间加力,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,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,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。只听铮的一声响,有断裂的声音。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。。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!
“畜生!”因为震惊和愤怒,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,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!
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“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!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旋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“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!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!
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
“这个乐园是大光明宫里最奢华销魂的所在,令所有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。即便是修罗场里的顶尖杀手,也只有在立了大功后才能进来获取片刻的销魂。!
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。
“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。
“没有?”妙火一怔,有些吃惊地看着他——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,瞳行事向来冷酷,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,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,竟破了例?。
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!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“唉。”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。!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“你要替她死?”教王冷冷笑了起来,剧烈地咳嗽,“风,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?你……喀喀,真是我的好弟子啊!”。
““薛谷主不知,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,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,“后国运衰弱,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,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。
霍展白踉跄站起,满身雪花,剧烈地喘息着。……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
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。
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,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,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,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——不错,那是雅弥!那真的是雅弥,她唯一的弟弟!也只有唯一的亲人,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,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。。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
“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“已经到了扬州了,可以打开了吧?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,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!。
“风,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,教王眼神凝聚,“你说什么?”!
“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……”
“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