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，心里忽然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   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，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。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，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，瞳喃喃道，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！”

    住手！住手！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，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
    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！

    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！

    “是吗？那你可喝不过她，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，对他眨了眨眼睛，“喝酒，猜拳，都是我教给她的，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？当年的风行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

    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
    沉吟之间，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：“大家小心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不，妙风已经死了，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，“我叫雅弥。”！

    “六弟！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，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

    旋七星海棠？妙风微微一惊，然而时间紧迫，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，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，重新打包，交给门外的属下，吩咐他们保管。。

    “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，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？为什么！！

    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，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！

    “救了教王，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？”

    “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：“这一下，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——不过等她醒了，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……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。”！

    映入眼中的，是墙上挂着的九面玉牌，雕刻着兰草和灵芝的花纹——那是今年已经收回的回天令吧？药师谷一年只发出十枚回天令，只肯高价看十个病人，于是这个玉牌就成了武林里人人争夺的免死金牌。。

    “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。

    怎么会这样？这是十二银翼里的最后一个了，祁连山中那一场四方大战后，宝物最终被这一行人带走，他也是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来的，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——这个人应该是这一行人里的首领，如果那东西不在他身上，又会在哪里？。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二雪？第一夜。

    “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，她脱口惊叫起来，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！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如今，难道是——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，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……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，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

    ——那样的一生，倒也是简单。

    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
    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
    ““救了教王，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惫懒的公子哥儿，原来真的是有如此本事。。

    “是楼兰的王族吗？”他俯下身看着遍地尸首里唯一活着的孩子，声音里有魔一样的力量，“你求我救命？那么，可怜的孩子，愿意跟我走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，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，恶狠狠地逼问。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，却哪说得出话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
    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，脸色惨白，急促地喘息，“不过，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，轻声道，“你会后悔的。”！

    一声呼哨，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，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，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