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
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,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薛紫夜白了他一眼:“又怎么了?”!”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,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。然而,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……在身体麻痹解除、双目复明的时候,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,然后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。!
“那就好……”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,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,眼里带着一种“看你还玩什么花样”的表情,喃喃道,“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。”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,可剑由心生、吞吐纵横,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。转眼过了百招,他觑了一个空当,右手电光一样点出,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。。
““不行!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,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?!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。
旋“而且,我不喜欢这些江湖人,”她继续喃喃,完全不顾身边就躺着一个,“这种耗费自己生命于无意义争夺的人,不值得挽救——有那个时间,我还不如多替周围村子里的人看看风寒高热呢!”。
“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!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!
“快到了吧?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,她对妙风说着,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,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,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,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,望着天空,喃喃,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“极北的漠河,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,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。!
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““哈。”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——这样的明介,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。然而笑声未落,她毫不迟疑地抬手,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,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!。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。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!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。
“没有月亮的夜里,雪在无休止地飘落,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。。
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“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薛紫夜愣住——沐春风之术会从内而外地改变人的气质和性格,让修习者变得圆融宁和,心无杂念,那种微笑,也就是这样由内而外自然流露出来的。而从一开始看到妙风起,她就知道他十多年来修习精深,已然将本身气质与内息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了。。
““真是大好天气啊!”。
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……
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,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:“太好了!”
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,依稀传来了声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。
“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!
““如果我拒绝呢?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……”
“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!
“什么?”所有人都勒马,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,齐齐跳下马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