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然而下一刻,她却沉默下来,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,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,叹息:“不过……白,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。”
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“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!”
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,看着她微笑,伸出满是血的手来,断断续续道,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,答应出诊了?”。
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,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!
冷月挂在头顶,映照着满谷的白雪,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。
“我知道你要价高,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——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?”他却继续说,唠唠叨叨,“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,可平日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送药治病——别看你这样凶,其实你……”
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,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,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。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,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——是的,多年前,他就见到过她!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!
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,染出大朵的红花。。
旋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““那么,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。”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,“那之前,她还有用。”!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“廖青染转过身,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,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,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!!
是要挟,还是交换?。
“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。
“妙空使!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,掩住了嘴。。
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,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。!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!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不过片刻,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,吐在了地上,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。
“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。
然后,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。……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
“重……华?你……你……”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,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,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。。
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,今日不杀更待何时?。
“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“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。
外面隐约有同龄人的笑闹声和风吹过的声音。!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……”
“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“有本事,杀出一条血路过去!”夏浅羽大笑起来,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,足下一顿,其余六剑齐齐出鞘,身形交错而出,各奔其位,剑光交织成网,剑阵顿时发动!。
“明介!”她终于抬起头,看到了那个人的脸,失声惊呼。!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