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

    他倒过剑锋，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
    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！”

    怎么？被刚才霍展白一说，这个女人起疑了？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！

    原来，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，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，手伸向腰畔，却已然来不及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，瞬忽激变，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，解开他的穴道，然后两人提剑而立，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。

    “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。。

    旋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！

    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，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！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！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，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，”胭脂奴哼了一声，“也亏上一次，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，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，可真是惊世骇俗呀！小姐一听，终于灰了心。”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，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。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了一声，低下头去，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怔住，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
    “嗯，我说，”看着她用绣花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口子，把那枚不小心按进去的针重新挑出来，他忍着痛开口，“为了庆祝我的痊愈，今晚一起喝一杯怎么样？”。

    “可此刻，怎么不见妙风？！

    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，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，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，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，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，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，只要他活着一日，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月圣女，”他侧过头，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，“你不去跟随慈父吗？”。

    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，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……

    奇异的是，风雪虽大，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。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，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。

    这个乐园是大光明宫里最奢华销魂的所在，令所有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。即便是修罗场里的顶尖杀手，也只有在立了大功后才能进来获取片刻的销魂。

    “风，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，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，冷笑着，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等到喘息平定时，大雪已然落满了剑锋。。

    “调戏了一会儿雪鹞，她站起身来准备走，忽然又在门边停住了：“沫儿的药已经开始配了，七天后可炼成——你还来得及在期限内赶回去。”。

    “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，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。

    唯有，此刻身边人平稳的呼吸才是真实的，唯有这相拥取暖的夜才是真实的。！

    ““怎么？不敢分心？”飞翩持剑冷睨，“也是，修罗场出来的，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薛紫夜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！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！！

    “风行，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