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木兰院位于西郊,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,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,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,此处已然凋零不堪,再无僧侣居住。
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,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!”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!
“嗯,我说,”看着她用绣花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口子,把那枚不小心按进去的针重新挑出来,他忍着痛开口,“为了庆祝我的痊愈,今晚一起喝一杯怎么样?”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
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,他全身颤抖地伏倒,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。他倒在冰川上,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!。
来不及想,她霍地将拢在袖中的手伸出,横挡在两人之间。。
“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!
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。
旋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!
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!
七星海棠,是没有解药的。
“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,你们两个,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!!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“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,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,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,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——不错,那是雅弥!那真的是雅弥,她唯一的弟弟!也只有唯一的亲人,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,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。!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“那一场厮杀,转眼便成了屠戮。。
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“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!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。
“没事。”她摇摇手,打断了贴身侍女的唠叨,“安步当车回去吧。”……
“你说了,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,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
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“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,不妨暂时饶他一命。”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。。
“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“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!
“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,“风,我不明白,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,却甘愿做教王的狗?”……”
“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,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,神态慎重,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,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,令他们一一品尝,鉴定是否有毒。!
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