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大片的雪花穿过冷杉林,无声无息地降落,转瞬就积起了一尺多深。那些纯洁无瑕的白色将地上的血迹一分一分掩盖,也将那横七竖八散落在林中的十三具尸体埋葬。!”
薛紫夜望着他,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。。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
那把巨大的斩马刀,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,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,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,成为“八骏”一员——如今,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?。
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“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!
那是她的雅弥,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,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,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!。
旋他平静地叙述,声音宛如冰下的河流,波澜不惊。。
“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!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!
十五日,抵达西昆仑山麓。
“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!
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。
“妙风走过去,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:“参见教王。”。
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!
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?。
“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听到这个名字,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缓缓侧过头去。。
““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,不慎走火入魔,”妙风一直弯着腰,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,声音清清楚楚传来,直抵耳际,“经过连日调理,尚不见起色——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,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。”!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啊!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,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,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,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!。
“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,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。
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……
“小心!”
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
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: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,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!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……”
“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。
他们都安全了。。
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,她指尖微微一动,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。!
满身是血,连眼睛也是赤红色,仿佛从地狱里回归。他悄无声息地站起,狰狞地伸出手来,握着沉重的金杖,挥向叛逆者的后背——妙风认得,那是天魔裂体大法,教中的禁忌之术。教王虽身受重伤,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,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