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,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:
那是、那是……血和火!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“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!”
他们之间,势如水火。。
然而,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
霍展白释然,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。
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。
““呵,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,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,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!
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。
旋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。
“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!
七星海棠?妙风微微一惊,然而时间紧迫,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,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,重新打包,交给门外的属下,吩咐他们保管。!
满身是血,连眼睛也是赤红色,仿佛从地狱里回归。他悄无声息地站起,狰狞地伸出手来,握着沉重的金杖,挥向叛逆者的后背——妙风认得,那是天魔裂体大法,教中的禁忌之术。教王虽身受重伤,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,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!
“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!
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。
“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,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,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,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。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。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!
“是!”侍女们齐齐回答。。
“妙风点点头:“妙水使慢走。”。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……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?。
““还是这群宝贝好,”教王回过手,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,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,满意地微笑:“瞳,只要忠于我,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“那种不可遏止的思念再度排山倒海而来,她再也忍不住,提灯往湖上奔去。踩着冰层来到了湖心,将风灯放到一边,颤抖着深深俯下身去,凝视着冰下:那个人还在水里静静地沉睡,宁静而苍白,十几年不变。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……
他摸着下巴,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:可是,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?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然而,她的梦想,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“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“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!
““小心!”……”
“重重的帘幕背后,醍醐香萦绕,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。。
薛紫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,眼睛里却殊无笑意——如果……如果让他知道,八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奇珍异宝的药方,原来只是一个骗局,他又会怎样呢?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