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,再度焦急开口,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!”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明介?妙风微微一惊,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:!
“来!”
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,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,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。刹那全部反跳而出,叮地一声落地,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。
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。
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“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!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旋修罗场里出来的人,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。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,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。有时候,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,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,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——。
“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!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!
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
“十二绝杀!
听到这个名字,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缓缓侧过头去。。
“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。
“八弟,你——”卫风行大吃一惊,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。。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!
“呃?”他忽然清醒了,脱口道,“怎么是你?”。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“饿吗?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,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,接到手里,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!
得救了吗?除了教王外,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,这一回,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?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,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,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。
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,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。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,妙空只是袖着手,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:“是吗?那么,妙风使,你要去哪里?”。
“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……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“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“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。
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,在黑暗中咬紧了牙,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!贪生怕死,忘恩负义,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,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!!
“她拉过缰绳,交到霍展白手里:“去吧。”……”
“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。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!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