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
那是星圣女娑罗——日圣女乌玛的同族妹妹。
沉浸于这一刻宁静的他惊醒过来,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知的薛紫夜,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: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,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……那样冷的夜,居然就这样趴在案上睡着了。。
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,忽地笑了起来。。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!”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!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
还有毒素发作吧?很奇怪是不是?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,怎么会着了道儿呢?”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“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!
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,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,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,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……雪怀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!。
旋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!
她说想救他——可是,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,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。!
真像是做梦啊……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,呼啸而来,又呼啸而去,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,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。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,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。
“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!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“薛谷主?”看到软轿在石阵对面落下,那人微笑着低头行礼,声音不大,却穿透了风雪清清楚楚传来,柔和悦耳,“昆仑山大光明宫妙风使,奉命来药师谷向薛姑娘求医。”。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。
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!
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。
“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。
在那一瞬间,妙风霍然转身!。
“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!!
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。
“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……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
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。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“老侍女怔了一下:“好的,谷主。”。
““闭嘴!”他忽然间低低地叫出声来,再也无法控制地暴起,一把就扼住了薛紫夜的咽喉!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!
“他赢了。……”
“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“是、是瞳公子!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,脱口惊呼,“是瞳公子!”。
那是她的雅弥,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,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,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!!
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