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,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,如今又是如何?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,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她医称国手,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!”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!
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
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天亮得很慢,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“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!
他拉着小橙跃出门外,一步步向着湖中走去,脚下踩着坚冰。。
旋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!
“别动他!”然而耳边风声一动,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,一把推开使女,眼神冷肃,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。!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
“鼎剑阁成立之初,便设有四大名剑,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,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,比霍展白年长一岁,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,生性却放荡不羁,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,至今未娶。!
恶魔在附耳低语,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,将他凌迟。。
“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“追风,白兔,蹑景,晨凫,胭脂,出来吧,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,缓缓开口,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,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,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,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,一起联手上吧!”。
瞳的手缓缓松开,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!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“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“也真是可笑,在昨夜的某个瞬间,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,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——然而,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。!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“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那样茫然的回答,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……
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
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沐春风?她识得厉害,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,双剑交叠面前,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——雪花轰然纷飞。一掌过后,双方各自退了一步,剧烈地喘息。。
“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,你回来了吗?”半晌,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,震动九霄,“快进来!”。
那一瞬间他的手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人,无法挪开视线:她的眼睛……她的眼睛好像在哪里……!
“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……”
“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!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