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有记忆开始,这些金针就钉死了他的命运,从此替教王纵横西域,取尽各国诸侯人头。
霜红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,意似疯狂,终于掩面失声: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,如今的他们,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,把盏笑谈了吧?
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,离开了璇玑位——他一动,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。。
他惊得连连后退,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,揉着自己的眼睛。。
“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!”
瞳倒在雪地上,剧烈地喘息,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,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妙水伞尖连点,封住了他八处大穴。。
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!
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
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。
“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!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旋沉浸于这一刻宁静的他惊醒过来,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知的薛紫夜,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: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,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……那样冷的夜,居然就这样趴在案上睡着了。。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!
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!
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
“然而,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!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“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!
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?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?那个女医者,对他究竟怀着什么样的目的?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,而她却非要将那些东西硬生生塞入他脑海里来!。
但是,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,却再也不能起来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!
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,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。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“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……
教王脸色铁青,霍然转头,眼神已然疯狂,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!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
值夜的丫头卷起了帘子,看到冷月下伏在湖心冰上的女子,对着身后的同伴叹气:“小晶,你看……谷主她又在对冰下的那个人说话了。”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“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。
“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!
“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……”
“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“你说什么?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,拼命压低了声音,语音却不停颤抖,“你刚才说什么?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,是教王做的?!”。
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!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