灭族那一夜……灭族那一夜……
——沥血剑!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“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!”
“该用金针渡穴了。”薛紫夜看他咳嗽,算了算时间,从身边摸出一套针来。然而妙风却推开了她的手,淡然说:“从现在开始,薛谷主应养足精神,以备为教王治病。”。
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!
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,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,微微躬身。
妙风点点头:“妙水使慢走。”
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,咬牙切齿:“是那个女人,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?”。
“这个,恕难从命。”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。。
““哈哈哈,”霍展白一怔之后,复又大笑起来,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,朗声回答,“这样,也好!”!
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旋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“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!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!
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
“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!
霍展白暗自一惊,连忙将心神收束,点了点头。。
“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,如意料之中一样,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。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!
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“然而到了最后,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。
“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!
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然而妙风并无恐惧,只是抬着头,静静看着妙水,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——她要杀他吗?很好,很好……事到如今,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,倒也是干脆。……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。
““可是……可是,宁婆婆说谷主、谷主她……”小晶满脸焦急,声音哽咽,“谷主她看了一天一夜的书,下午忽然昏倒在藏书阁里头了!”。
“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她下了地走到窗前。然而曲子却蓦然停止了,仿佛吹笛者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。!
“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……”
“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。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!
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