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，肩膀微微颤抖，“他心里，其实还是相信的啊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见死不救？”那个女子看着他，满眼只是怜悯，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啊？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，“什么？”！”

    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，那样坚实而温暖，梦一般的不真实。。

    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！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女医者，你的勇敢让我佩服，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。”妙水大笑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，无比地得意，“一个不会武功的人，凭什么和我缔约呢？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，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。”

    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

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响，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，竟是蛇皮缠着人皮，团成一团。。

    “救了教王，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当天下午，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，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！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旋最终，他孤身返回中原，将徐重华的佩剑带回，作为遗物交给了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“黑暗里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，仿佛回忆着什么，泛出了微微的紫。！

    贴身随从摇摇头：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，便从未露面过。”！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

    “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……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？！

    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，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
    他被问住了，闷了片刻，只道：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。

    这边刚开始忙碌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，有人急速走入，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：“小青，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？”！

    “谁下的手？”看着外袍下的伤，轻声喃喃，“是谁下的手！这么狠！”。

    “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。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不……不！”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，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，不过片刻，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。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，双手紧握，沿着冰河逃离。！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
    他展开眉头，长长吐出一口气：“完结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秋水……秋水，那时候我捉住了你，便以为可以一生一世抓住你，可为何……你又要嫁入徐家呢？那么多年了，你到底是否原谅了我？。

    “唔。”第一针刺入的是脊椎正中的天突穴，教王发出一声低吟，眉头微微蹙起——妙风脸色凝重，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。然而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，第一针刺入后，璇玑、华盖、紫宫、玉堂、檀中五穴已然一痛，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。……

    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

    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，心急如焚。那些玉树琼花、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。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，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，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“哟，好得这么快？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，望着他腹部的伤口，“果然，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？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？”。

    “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？”霍展白大笑转身，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一低头，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！

    “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，“八年来，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瞳的眼眸沉了沉，闪过凌厉的杀意。。

    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，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，三日不起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愣了一下，抬起头来，脸色极疲倦，却忽地一笑：“好啊，谁怕谁？”！

    她排开众人走过来，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：“那我看看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