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四肢还在抽动，但无论如何，也无法抬起双手来——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，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。手，无法挪动；脚，也无法抬起。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，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，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。

    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，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——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，苍白而微弱。

    春暖花开的时候，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，随即问道，“要通知妙水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，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。！”

    剑插入雪地，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，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，迅速扩了开去，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！。

    素衣女子微微一怔，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！

    她平静地说着，声音却逐渐迟缓：“所以说，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，世上的医生，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先走一步，”他对夏浅羽道，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，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！

    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，在这一刻后，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，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。

    旋他放缓了脚步，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，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，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，柔声招呼：“瞳公子回来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！

    “妙空使！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，掩住了嘴。！

    她惊呼一声，提起手中的沥血剑，急速上掠，试图挡住那万钧一击。然而这一刹，她才惊骇地发现教王的真正实力。只是一接触，巨大的力量涌来，“叮”的一声，那把剑居然被震得脱手飞出！她只觉得半边身子被震得发麻，想要点足后退，呼啸的劲风却把她逼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“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！

    妙水笑了笑，便过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里没有什么观音。”女子拉下了脸，冷冷道，立刻想把门关上，“佛堂已毁，诸神皆灭，公子是找错地方了。”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，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！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
    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。

    “他说你一定很好看。！

    “教王，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，恭声提醒，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，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的内力恢复了？”霍展白接了一剑，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，诧然。。

    “风更急，雪更大。。

    ——不日北归，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……

    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，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

    这一来，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，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，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

    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，如赖床的孩子一样，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。

    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，薛紫夜怔了怔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，你其实真的很厉害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
    “腥气扑鼻而来，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。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点了点头，将随身药囊打开，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，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：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，教王可先服下，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，是凝神镇痛之药，请用香炉点起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，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，漠然地回答，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，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，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。

    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，还没进去，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，对他摆了摆手。。

    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，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！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