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许久,他开口问。
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,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。妙风来不及多想,急速在中途变招,一手将她一把拉开,抢身前去,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!
为了避嫌,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,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。龙血珠握在手心,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,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,仿佛渴盼着饮血。。
还有毒素发作吧?很奇怪是不是?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,怎么会着了道儿呢?”。
“然而虽然这样说着,他却是片刻也不敢放松对玉座上那个老人的精神压制——即便是走火入魔,即便是中了龙血之毒,但教王毕竟是教王!若有丝毫大意,只怕自己下个刹那就横尸在地。!”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,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,深而诡,看不到底,却没有丝毫异样。!
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,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!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!
“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。”夏浅羽舒了一口气,终于笑起来,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,“好兄弟!”。
旋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。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!
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!
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
““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,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,”薛紫夜抬起头,对他道,“快马加鞭南下,还赶得及一月之期。”!
难道是……难道是沫儿的病又加重了?。
“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!
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,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,啜了一口,道: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,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,徒儿一死,忽然间又回来了,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。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“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!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。
“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。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……
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,嘀咕了一句,将身子蜷起。
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“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““能……能治!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,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!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……”
“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。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