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他悚然惊起,脸色苍白,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。“只要你放我出去”——那句昏迷中的话,还在脑海里回响,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。
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,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!”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!
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,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
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,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,深而诡,看不到底,却没有丝毫异样。。
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,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,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,发出欢喜的叹息:“光。”。
“——毕竟,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,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!
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,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!。
旋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
“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!
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!
他挽起了帘子,微微躬身,看着她坐了进去,眼角瞥处,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,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——原来,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,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。
“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,转向秋之苑。!
“还要追吗?”他飞身掠出,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,“那么,好吧——”。
“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,扬了扬手里的短笛:“不,这不是笛子,是筚篥,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,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瞳没有抬头,极力收束心神,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,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!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他想问她,想伸出手去抹去她眼角的泪光,然而在指尖触及脸颊前,她却在雪中悄然退去。她退得那样快,仿佛一只展翅的白蝶,转瞬融化在冰雪里。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!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。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。
“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……
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。
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。
“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。
“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。
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!
“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,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,“抓住她!”……”
“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!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