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
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!”
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,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,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!
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,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。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
“你说了,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,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。
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。
“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!
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,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,长长吐了口气:“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,投宿在这里,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——老七你发什么疯啊!”。
旋一路上,风渐渐温暖起来,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。。
“然而,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,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!
满身是血,连眼睛也是赤红色,仿佛从地狱里回归。他悄无声息地站起,狰狞地伸出手来,握着沉重的金杖,挥向叛逆者的后背——妙风认得,那是天魔裂体大法,教中的禁忌之术。教王虽身受重伤,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,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!!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。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!
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,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。。
“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她捂住了脸:“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,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。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,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……可是、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——对不起……对不起!”。
“重重的帘幕背后,醍醐香萦绕,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。!
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。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。
““嚓”,只不过短短片刻,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,钉落在地上。。
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……
她转过头,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。小夜,小夜……如今不用再等百年,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。你可欢喜?
一道雷霆落到了剑网里,在瞬间就交换了十几招,长剑相击。发出了连绵不绝的“叮叮”之声。妙风辗转于剑光里,以一人之力对抗中原七位剑术精英,却没有丝毫畏惧。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青钢剑,但剑上注满了纯厚和煦的内力,凌厉得足以和任何名剑对抗。
“不错,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,不值得再和他硬拼。等我们大事完毕,自然有的是时间!”妙火抚掌大笑,忽地正色,“得快点回去了——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,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,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,还问起你了!”。
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。
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“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!
“她茫然地睁开眼睛,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,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。……”
“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。
但,即使他从未放松过对霍展白的精神压制,雪地上那个僵硬的人形却忽然动了一下!。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!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