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不敢呼吸，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，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，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。”夏浅羽舒了一口气，终于笑起来，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，“好兄弟！”

    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，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，倒是愣住了，半晌嗤然冷笑，“原来，你真是个疯子！”！”

    多年来，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，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小夜姐姐？”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，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，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，喃喃道，“都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，低头望着瞳的足尖，“明日一早，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，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
    瞳的眼眸沉了沉，闪过凌厉的杀意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一睁眼，就看到了妙风。！

    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，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，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。。

    旋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。

    “曾经有一次，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，绝望之下狂性大发，在谷里疯狂追杀人，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，脸上笑容未敛，只一抬手，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！！

    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，各门派实力削弱，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，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！

    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

    ““风行，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？”！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，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，桥面再度“咔啦啦”坍塌下去一丈！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教王，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，恭声提醒，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，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！

    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！。

    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。

    “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！

    “嘿，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，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，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。

    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，手指停顿：“明介？”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“好！好！好！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，仰天大笑起来，“那么，如你们所愿！”……

    老五那个家伙，真是有福气啊。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回答：“或许，因为瞳的背叛，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？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云开雪霁，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。

    ““为什么当初……你要主动请求去追捕他呢？”喝得半醉时，那个女人还有这样灵敏的头脑，只听她醉醺醺地问，“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……你又不是、又不是不知道。”。

    “昆仑白雪皑皑，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
    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，浸泡了他的前半生。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一切，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！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，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，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，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！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，看着廖青染，口吃道，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