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
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。
“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!”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。
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!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
“唔。”第一针刺入的是脊椎正中的天突穴,教王发出一声低吟,眉头微微蹙起——妙风脸色凝重,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。然而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,第一针刺入后,璇玑、华盖、紫宫、玉堂、檀中五穴已然一痛,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。
“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旋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“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!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
“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!
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““绿儿,小橙,蓝蓝,”她站起身,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,“抬他入谷。”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,于是,他再也不能离开。!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“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!
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。
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。
“霍展白悻悻苦笑——看这样子,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。。
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……
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
她被窗外高山的英姿所震惊,妙风却已然掠了出去,随手扔了一锭黄金给狂喜的车夫,打发其走路,转身便恭谨地为她卷起了厚厚的帘子,欠身道:“请薛谷主下车。”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。
“老七?!”。
“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。
“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“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……”
““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,可就不灵了哦!”她笑得诡异,让他背后发冷,忙不迭地点头:“是是!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!”。
她看也不看,一反手,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,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。
长明灯下,她朝下的脸扬起,躺入他的臂弯,苍白憔悴得可怕。!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