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时参与屠杀的，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，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，“一夜之间，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，努力抬起头来，厉声道，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！”

    “追！”徐重华一声低叱，带头飞掠了出去，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
    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——在说出“我很想念她”那句话时，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，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，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。。

    “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，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！”

    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，冷冷道：“有十个病人要看？”！

    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

    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，染出大朵的红花。

    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，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，怎么会在这里？。

    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，望着天空，“那么说来，那个教王，还是做过些好事的？”！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。

    旋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，晚上好好聚一聚吧！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，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！

    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，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？为什么！！

    “和我一起死吧！我的孩子们！”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，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“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脱口大呼，撩开帘子，“快住手！”！

    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。

    “柳非非娇笑起来，戳着他的胸口：“呸，都伤成这副样子了，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。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。

    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，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，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，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！。

    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。

    这个救人的医者，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？。

    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！

    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，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，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——被看穿了吗？还是只是一个试探？教王实在深不可测。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，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，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，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夏之日，冬之夜，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居。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……

    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，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，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

    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，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，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，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，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
    “瞳在黑暗里不做声地急促呼吸着，望着面具后那双眼睛，忽然间感觉头又开始裂开一样的痛。他低呼了一声，抱着头倒回了榻上，然而全身的杀气和敌意终于收敛了。。

    “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！

    “所以，下手更不能容情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，“八年来，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？”。

    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，一里，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，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，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，无法呼吸，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
    丫头进来布菜，他在一旁看着，无聊地问：“你们谷主呢？”！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，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