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她戳得很用力,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。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”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!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
“咯咯……你来抓我啊……”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,唇角还带着血丝,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,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,咯咯轻笑,“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我就——”
“好!好!好!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,仰天大笑起来,“那么,如你们所愿!”。
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“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,她用尽全力挖下去,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!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旋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。
“他悄无声息地跃下了床,开始翻检这一间病室。不需要拉开帘子,也不需要点灯,他在黑暗中如豹子一样敏捷,不出一刻钟就在屏风后的紫檀木架上找到了自己的佩剑。剑名沥血,斩杀过无数诸侯豪杰的头颅,在黑暗里隐隐浮出黯淡的血光来。!
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!
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
“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!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““谷主她在哪里?”无奈之下,她只好转头问旁边的丫头,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,“还在冬之馆吧?快去通告一声,让她多带几个人过来!”。
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,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:不好!。
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!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。
“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怒,只是带着某种冷酷和提防,以及无所谓。!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。
“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……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“你们谷主呢?”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,急问。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“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“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……”
“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!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