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

    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

    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，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，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，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，“你很意外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说你一定很好看。！”

    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
    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！

    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，嘴唇发紫，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，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，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，他自身受伤极重，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，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，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，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

    然而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

    醉笑陪君三万场，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
    “嘎！”忽然间，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，从西南方飞过来，将一物扔下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吗？”瞳忽然开口了，语气冷然，“我的病很难治？”！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
    旋顿了顿，他回答：“或许，因为瞳的背叛，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？”。

    “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，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，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，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！

    那一天，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，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，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，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，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

    “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，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！

    “再说一遍看看？”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，冷笑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一瞬间，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，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，垂下了手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，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
    “大惊之下，瞳运起内息，想强行冲破穴道，然而重伤如此，又怎能奏效？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，却无法移动丝毫。。

    夏日漫长，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，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
    “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，于是，他再也不能离开。！

    多年的奔走，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
    “呵，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，冷笑起来，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！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到了最后，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良心啊？”她立住了脚，怒骂，“白眼狼！”……

    他身形一转，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。妙火也是呵呵一笑，手指一搓，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，他翻身掠上蛇背，远去。

    是马贼！

    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，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
    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，怎么还会有雪鹞？他脑中微微一怔，忽然明白过来：这是人养的鹞鹰，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，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！。

    “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。

    “明力？”瞳忽然明白过来，脱口惊呼，“是你！”！

    “霜红没有阻拦，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，意似疯狂，终于掩面失声：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，如今的他们，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，把盏笑谈了吧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，睁开了眼睛：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，是想和你说——”。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！

    “药在锦囊里，你随身带好了，”她再度嘱咐，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，“记住，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，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，才能再去临安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