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
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
“可靠。”夏浅羽低下了头,将剑柄倒转,抵住眉心,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,“是这里来的。”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!”
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。
雪怀……这个名字,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!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他抱着头,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,急促地呼吸。。
“然而她还是无声无息。那一刹那,妙风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——那是他十多年前进入大光明宫后从来未曾再出现的感觉。!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旋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!。
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!
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,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,身形摇摇欲坠。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,心下忧虑,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。然而此刻大敌环伺,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,怎能稍有大意?!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
““你的手,也要包扎一下了。”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,有些怜悯。!
此夜笛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?。
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而十五岁起,他就单恋同门师妹秋水音,十几年来一往情深,然而秋水音却嫁给了鼎剑阁八大名剑的另一位:汝南徐家的徐重华。他是至情至性之人,虽然伤心欲绝,却依然对她予取予求,甚至为她而辞去了鼎剑阁主的位置,不肯与她的夫婿争夺。!
在临入轿前,有意无意的,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,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。
“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
这个人身上的伤其实比霍展白更重,却一直在负隅顽抗,丝毫不配合治疗。她本来可以扔掉这个既无回天令又不听话的病人,然而他的眼睛令她震惊——摩迦一族原本只有寥寥两百多人,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屠杀后已然灭门,是她亲手收殓了所有的遗体。。
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……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
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。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“咦,这个家伙……到底是怎么了?怎么连眼神都发直?。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!
“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……”
“乐园里一片狼藉,倒毙着十多具尸体,其中有教王身侧的护卫,也有修罗场的精英杀手。显然,双方已经交手多时。在再一次掠过冰川上方时,瞳霍然抬起了头,眼里忽然焕发出刀一样凌厉的光!。
是的,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,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,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,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,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!
一路上来,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