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
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。
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“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!”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!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“沐春风?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!!
就算是世外的医者,也不能逃脱江湖的纷争啊。。
旋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
“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!
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!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
“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“是,小姐!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,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。
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!
这边刚开始忙碌,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,有人急速走入,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:“小青,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?”。
“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。
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?这个人到底是谁?又是怎么活下来的?。
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!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她颓然坐倒在阁中,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,出神。。
“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,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,低头望着瞳的足尖,“明日一早,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,妙空和妙水均不在,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。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……
“别……”忽然间,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,“别打开。”
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
她拉过缰绳,交到霍展白手里:“去吧。”。
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,手里的剑快如追风,一剑接着一剑刺出,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:月照澜沧,风回天野,断金切玉……“刷”的一声,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,他停下了手。。
“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,嚓的一声,玉座被贯穿了!。
““薛谷主?”他再一次低声唤,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,已然没有生的气息。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,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,身子微微颤抖。再不出手,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……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,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,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!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!
“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……”
“簪被别在信封上,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: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!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