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，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，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，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？”

    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

    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，她指尖微微一动，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。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变成这样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？！”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，似乎有些眼熟。

    是的，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，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，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，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，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，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，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，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住手！”在出剑的瞬间，他听到对方大叫，“是我啊！”！

    面具露出的那张脸，竟然如此年轻。。

    旋那是善蜜王姐？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，怎么会是善蜜王姐！。

    “话音未落，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！

    ——今天之后，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？！

    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，妙风已经死了，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，“我叫雅弥。”！

    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，这可是你同党的人皮——不想看看吗？瞳？”蓝衣的女子站在笼外，冷笑起来，看着里面那个被锁住的人，讥讽着，“对，我忘了，你现在是想看也看不见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追电？！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，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
    那个男子笑了，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！

    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也笑，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：“这不用问吧？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，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，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，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，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，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！！

    雪鹞还站在他肩膀上，尖利的喙穿透了他的肩井穴，扎入了寸许深。也就是方才这只通灵鸟儿的及时一啄，用剧烈的刺痛解开了他身体的麻痹，让他及时隔挡了瞳的最后一击。。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，沉默了片刻，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。

    “死了也好！”然而，只是微一沉默，他复又冷笑起来，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？”……

    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

    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

    脚印！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，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！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，并不避让，眼神平静，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
    “有谁在叫他……黑暗的尽头，有谁在叫他，宁静而温柔。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！

    “可此刻，怎么不见妙风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，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，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，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，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，却不敢还手。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先出去。”薛紫夜望着榻上不停抱着头惨叫的人，吩咐身边的侍女，“对了，记住，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冬之馆里的霍展白。”！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没有再让他说下去，教王放下了金杖，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，“风，二十八年了，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