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,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,“滚吧。”。
“他默然点头,缓缓开口:“以后,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!”
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风更急,雪更大。。
“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!
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,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。。
旋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“闭嘴……”他低哑地怒喝,双手瑟瑟发抖,“给我闭嘴!”!
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,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!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
“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!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“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。
“还要追吗?”他飞身掠出,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,“那么,好吧——”。
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!
她只是摆了摆手,不置可否。她竭尽心力,也只能开出一张延续三个月性命的药方——如果他知道,还会这样开心吗?如果那个孩子最终还是夭折,他会回来找她报复吗?。
“看来,无论如何,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。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“霜红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,意似疯狂,终于掩面失声: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,如今的他们,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,把盏笑谈了吧?!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。
“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……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
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,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
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。
他一惊,她却是关上门径自走远了,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,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。
““他在替她续气疗伤!快动手!”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,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,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,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!。
“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。
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!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……”
“秋水……秋水,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,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?。
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!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