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侍女怔了一下：“好的，谷主。”

    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，更没看清楚剑，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，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，地上的雪瞬间融化，露出了一个人形。

    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披了袍子再给我出来，”他扶着木桶发呆，直到一条布巾被扔到脸上，薛紫夜冷冷道，“这里可都是女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！”

    否则，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
    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，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！

    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

    “嗯。”绿儿用剑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，“比那个讨债鬼霍展白好十倍！”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
    “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黑灰色的墓碑，指向灰冷的雪空。！

    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
    “空白中，有血色迸射开来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！

    她叹息了一声：看来，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，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！

    “你要再不来，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！”他继续赔笑。

    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！

    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一瞬间，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！。

    ——明介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！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，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，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，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！

    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，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怔：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，似乎有些眼熟。。

    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，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！

    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，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。

    夏之园里一片宁静，绿荫深深，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

    “摩迦一族！。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……

    二十多年后，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，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

    素衣女子微微一怔，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

    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，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，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片刻，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。

    “瞳有些迟疑地望着她，并没有立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。他只是握紧了那颗珠子，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表情——。

    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，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！

    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霜红没有阻拦，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，意似疯狂，终于掩面失声：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，如今的他们，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，把盏笑谈了吧？。

    霍展白醒来的时候，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
    她的神智在刹那间产生了动摇，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急遽地侵入脑海。！

    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，似乎是雪亮的闪电，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