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

    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

    霍展白醒来的时候，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！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，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，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，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，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，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，转瞬消失。。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！

    他摸着下巴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：可是，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？

    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，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，“畜生！”

    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，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，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，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：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，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
    “医术不精啊，”他拨开了她戳到脑门的手指，“跑来这里临时抱佛脚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就好……”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，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，眼里带着一种“看你还玩什么花样”的表情，喃喃道，“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六弟？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，望着霍展白，“谁是你兄弟？”。

    旋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“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，忽地笑了起来。！

    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！

    他想站起来，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，将他死死拉住，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“什么？”所有人都勒马，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，齐齐跳下马背。！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。

    “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！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，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！

    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，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，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，闪电般点足后掠，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，划出一道曲线，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
    “死女人。他动了动嘴，想反唇相讥，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。。

    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这一次回来，是来向我告别的吗？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，聪明如她，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！

    她点起了火折子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：“坐下，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。

    剑插入冰层，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，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。

    ““竟敢这样对我说话！”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来，狂怒，几乎要将他立毙杖下，“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，你却是这样要挟我？你们这群狼崽子！”。

    穿越了十二年，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，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……

    秋水？是秋水的声音……她、她不是该在临安吗，怎么到了这里？

    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：天地希声，雪梅飘落，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，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“呵，”她饮了第二杯，面颊微微泛红，“我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“她俯身在冰面上，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，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心里一惊，再也忍不住，一揭帘子，大喝：“住手！”。

    他默然颔首，眼神变了变：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，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！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不要怪紫夜，她已然呕心沥血，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，拿起了那支紫玉簪，叹息，“你知道吗？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，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

    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，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：“婢子不知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，恕难从命。”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。！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