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
她说想救他——可是,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,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。
他忍不住撩起帘子,用胡语厉叱,命令车夫加快速度。。
“多谢教王。”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,深深俯首。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”
他的眼眸,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,诱惑人的心。。
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,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,仿佛想说什么,然而尚未开口,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!
那个满身都是血和雪的人抬起眼睛,仿佛是看清了面前的人影是谁,露出一丝笑意,嘴唇翕动:“啊……你、你终于来了?”
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
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执著而不顾一切;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,所有的一切,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,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,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。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旋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。
“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!
“伤到这样,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居然还能动?”妙水娇笑起来,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,“真不愧是瞳。只是……”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,咔啦一声,有骨头折断的脆响,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。!
“嘎——”忽然间,雪里传来一声厉叫,划破冷风。
“她颓然坐倒在阁中,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,出神。!
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“薛谷主!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,忽转严肃,隐隐透出杀气。!
那是《葛生》——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,随即暗自感激,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。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,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,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,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,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。。
“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,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脸色惨白。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!
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“然而,此刻他脸上,却忽然失了笑容。。
梅花如雪而落,梅树下,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,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……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
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“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。
“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。
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!
“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……”
“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。
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,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!
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……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,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,活活把自己扼死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