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星海棠,是没有解药的。
瞳没有抬头,极力收束心神,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,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
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。
“谷主她在哪里?”无奈之下,她只好转头问旁边的丫头,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,“还在冬之馆吧?快去通告一声,让她多带几个人过来!”。
“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!”
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!
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“谷主!”绿儿担忧地在后面呼喊,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追了上来,“你披上这个!”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旋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“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!
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许久,他开口问。!
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
“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!
霍展白踉跄站起,满身雪花,剧烈地喘息着。。
“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。
“呵。”他却在黑暗里讥讽地笑了起来,那双眼睛隐隐露出淡淡的碧色,“弟弟?”!
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,厉叱:“雅弥,拿起来!”。
“但是,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,却再也不能起来。。
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,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,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。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——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,最终变成一个白痴。。
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书架上空了一半,案上凌乱不堪,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: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……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,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,妙风气息甫平,眼神却冰冷:“我收回方才的话:你们七人联手,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,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霍展白带着众人,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,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,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,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,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?。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!
“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……”
“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,“风,我不明白,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,却甘愿做教王的狗?”。
“薛谷主,可住得习惯?”琼玉楼阁中,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,询问出神的贵客。。
“哈哈哈哈!你还问我为什么!”妙水大笑起来,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,“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——二十一年前,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,你难道忘记了?”!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