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,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象:黄金八宝树,翡翠碧玉泉,到处流淌着甘美的酒、醇香的奶、芬芳的蜜,林间有永不凋谢的宝石花朵,在泉水树林之间,无数珍奇鸟儿歌唱,见所未见的异兽徜徉。泉边、林间、迷楼里,来往的都是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童子,向每一个来客微笑,温柔地满足他们每一个要求。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!”
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,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,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。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!
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。
然而到了最后,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“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!
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。
旋轿子抬起的瞬间,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,朗朗道:“在下来之前,也曾打听过——多年来,薛谷主不便出谷,是因为身有寒疾,怯于谷外风雪。是也不是?”。
“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,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,低头望着瞳的足尖,“明日一早,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,妙空和妙水均不在,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!
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!
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
“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!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。
“这、这算是什么!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,他霍然抬起手,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,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!。
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,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。。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!
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。
“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“雪怀……是错觉吗?刚才,在那个人的眸子里,我居然……看到了你。!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“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,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,似乎心里有气:“喏,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?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没钱没势,无情无义,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!真是鬼迷心窍。”。
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——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,织成可怖的画面,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,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,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。……
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,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
“想去看看他吗?那么,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,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,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
“薛谷主,”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,终于盈盈开口,“想看手相吗?”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!
“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……”
“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
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!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