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
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
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,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,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,也终于是油尽灯枯,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。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“难道是……难道是沫儿的病又加重了?!”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砰!”毫不犹豫地,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。!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他悚然惊起,脸色苍白,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。“只要你放我出去”——那句昏迷中的话,还在脑海里回响,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。。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
就算是世外的医者,也不能逃脱江湖的纷争啊。。
旋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““原来是为了女人啊!可是,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?”!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!
“救了教王,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?”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
“那个……谷主说了,”霜红赔笑,“有七公子在,不用怕的。”。
““啊!”七剑里有人发出了惊呼,长剑脱手飞出,插入雪地。双剑乍一交击,手里的剑便瞬间仿佛浸入沸水一样地火热起来。那种热沿着剑柄透入,烫得人几乎无法握住。。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全场欢声雷动,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,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,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,殊无半分喜悦,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!
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修罗场里出来的人,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。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,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。有时候,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,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,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——。
“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!
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最可怕的是,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,却无法醒来。。
“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。
那样严寒的天气里,血刚涌出便被冻凝在伤口上。……
妙风停下了脚步,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,“妙水使?”
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那样漆黑的雪狱里,隐约有无数的人影,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,形如鬼魅。。
“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。
“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!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……”
“妙风望着那颗珠子,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,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。然而,他却只是微笑着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。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。
“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,做一只狗吗?”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,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,声音轻如梦呓,“做梦。”!
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