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
“哈……原来是因为这个!”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,忍不住失声大笑,“愚蠢!教王是什么样的人?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,就放了瞳?”。
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“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!”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!
“别管我!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
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,凝视着他,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。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!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旋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。
“薛紫夜还活着。!
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!
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
“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!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“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能……能治!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,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!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。
“闭嘴!”他忽然间低低地叫出声来,再也无法控制地暴起,一把就扼住了薛紫夜的咽喉!。
“她被迫睁开了眼,望着面前那双妖瞳,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。。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……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
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,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,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——被看穿了吗?还是只是一个试探?教王实在深不可测。。
玄铁打造的链子一根一根垂落,锁住了黑衣青年的四肢,牢牢地将昏迷的人钉在了笼中。妙水低下头去,将最后一个颈环小心翼翼地扣在了对方苍白修长的颈上——“咔嚓”轻响,严丝密合。昏迷中的人尚未醒来,然而仿佛知道那是绝大的凌辱,下意识地微微挣扎。。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“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“是的,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,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,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,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,“你很意外?”!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……”
“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。
“是吗?”薛紫夜终于回身走了过来,饶有兴趣,“那倒是难得。”!
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