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活该啊！

    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！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冷月挂在头顶，映照着满谷的白雪，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，却不敢还手。。

    “今晚，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，缓缓梳着头发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幽幽道，“前两天，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，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！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！你还问我为什么！”妙水大笑起来，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，“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——二十一年前，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，你难道忘记了？”

    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。

    不错，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，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，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！那个人，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，长年不下雪山，更少在中原露面，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。

    “他想说什么，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：“嘘……你看。”！

    瞳一惊后掠，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。。

    旋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！

    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，是否平安？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，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，媚术了得，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，武学渐进，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。！

    那个火球，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！难道他们一离开，那个车夫就出事了？

    “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，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！

    ——不日北归，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……”她垂下了眼睛，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。！

    ——乾坤大挪移？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。”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，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她缓缓醒转，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！

    “刷！”一步踏入，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，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，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，深不见底，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！。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！”忽然间，外面一阵慌乱，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，一路摇手。。

    “滚！等看清楚了，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，根本是不能看的！……

    笛声如泣，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，低眉横笛，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，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，而天涯，便是他的所往——没有人认出，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。昨夜那一场痛哭，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，只是一夜过去，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——

    在黑暗里坐下，和黑暗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“老顽固……”瞳低低骂了一句，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，踏近了一步，紧盯。。

    “从来没见过小姐睡得这样安静呢……”跟了薛紫夜最久的霜红喃喃，“以前生了再多的火也总是嚷着冷，半夜三更的睡不着，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——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没有回音。！

    “等到喘息平定时，大雪已然落满了剑锋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映入眼中的，是墙上挂着的九面玉牌，雕刻着兰草和灵芝的花纹——那是今年已经收回的回天令吧？药师谷一年只发出十枚回天令，只肯高价看十个病人，于是这个玉牌就成了武林里人人争夺的免死金牌。。

    窗外大雪无声。！

    “千叠！”双眸睁开的刹那，凌厉的紫色光芒迸射而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