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终于还是忍不住,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,“伤口恶化了?”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,心里忽然不是滋味。。
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……火光四起的村子……周围都是惨叫,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。他拼命地呼喊着,奔跑着,然而……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。。
“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!”
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,看过的,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,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,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。
妙水迟疑片刻,手一扬,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,“拿去。”!
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廖青染笑了起来:“当然,只一次——我可不想让她有‘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’的偷懒借口。”她拿起那支簪子,苦笑:“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,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,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,再无难题——不料,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?”。
“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!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旋然而妙风并无恐惧,只是抬着头,静静看着妙水,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——她要杀他吗?很好,很好……事到如今,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,倒也是干脆。。
“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!
听了许久,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,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:“阁下是谁?”!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
“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!
握着那颗费尽了心思才得来的龙血珠,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——九死一生,终于是将这个东西拿到手了。想不到几次三番搏命去硬夺,却还比不上一次的迂回用计,随便编一个故事就骗到了手。。
“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,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,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,“毒已然拔去,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,不出三天,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。
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。
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!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“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?。
“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!
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。
“你该走了。”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,忽然感觉有些寥落,“绿儿,马呢?”。
“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。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……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
霍展白忽然惊住,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。
然而,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:“若是如此,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!”。
“赤橙黄绿青蓝紫,一道一道地浮动变幻于冰之大海上,宛如梦幻。。
“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。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!
“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……”
“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,这些金条,又何止百万白银?。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,是想杀了他!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