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
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
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。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“瞳猛地抬头,血色的眸子里,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。!”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!
“哟,早啊!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,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。
“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!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。
旋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!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!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
“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!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“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。
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“你该走了。”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,忽然感觉有些寥落,“绿儿,马呢?”!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“也真是可笑,在昨夜的某个瞬间,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,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——然而,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。。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“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!
他奉命追捕,于西昆仑星宿海旁将其斩杀。。
瞳倒在雪地上,剧烈地喘息,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,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妙水伞尖连点,封住了他八处大穴。。
“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,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,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,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!你来晚了…………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
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
妙水离开了玉座,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,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,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,冷笑:“妙风使,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,我留你的命,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!”。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“漫天纷飞的大雪里,一个白衣人踉跄奔来,一头奇异的蓝发在风中飞扬,衣衫上溅满了血,怀里抱着一个人。他奔得非常快,在小吏睡意惊醒的瞬间早已沿着驿路奔入了城中,消失在杨柳林中。。
“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其实,在三天前身上伤口好转的时候,他已然可以恢复意识,然而却没有让周围的人察觉——他一直装睡,装着一次次发病,以求让对方解除防备。!
“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……”
“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出了大事。”教徒低下头去,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,“日圣女……和瞳公子叛变!”。
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!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